《红楼梦》作者自云,朝代年纪,地舆邦国,失落无考。朝代年纪果真无考吗?当然不是,这只是作者“真事隐”的托词。若要问《红楼梦》写的是哪个朝代,争论最大就是明史说和清史说。我们常说,小说三要素,人物、时间、地点,但《红楼梦》里的时间,似乎都是相对时间,比如三月十九、四月二十五,究竟是哪一年,作者不说,读者各有各的解读。如果能在《红楼梦》文本中找出一个明确的年代时间,无疑是很有价值的。

其实,《红楼梦》是有年代时间的,只是藏得比较深。今天,我们就把这个时间找出来。

1干支纪年的特点

我们知道,中国古代用天干地支纪年,天干地支组合共六十个,被称为六十花甲子。六十年一循环,六十日也是一循环。许多人不清楚的是,年和日其实是独自循环的。农历一年,短的有353天,长的有383天,不是60的整倍数, 60年的总天数也不是60的整倍数,这就出现一个情况,年日搭配是随机的,也就是说,甲子年大年初一,可能是甲子日,也可能是乙丑日,可能是丙寅日,也可能是丁卯日,可以是六十组合中的任一个。

如果我们限定,甲子年大年初一为甲子日,出现的概率大概是三千六百年(60X60=3600)出现一次。反过来说,知道了年日的干支,在三千六百年的范围内,是可以具体确定是哪年哪日。

我们知道,《红楼梦》最大可能是写明和清,超不出明末清初的二三百年,这个范围比三千六百年还要小。所以,《红楼梦》中的干支纪年,在明清历史范围寻找,是可以转化成明确时间的。下面,我就根据这样的原理,找出《红楼梦》中的一处准确时间。

2贾元春生日之谜

《红楼梦》第86回,准确写出贾元春的生日是:甲申年、丙寅月、乙卯日,农历时间是猴年大年初一。我们来探究一下,究竟是哪一年的大年初一。

首先,我们需要一个查询万年历的工具,把目标范围内的甲申年大年初一都查一查。下面是我查询的结果:

1524年大年初一 甲申年 丙寅月 丙寅日

1584年大年初一 甲申年 丙寅月 己卯日

1644年大年初一 甲申年 丙寅月 庚寅日

1704年大年初一 甲申年 丙寅月 辛丑日

1764年大年初一 癸未年 乙丑月 癸丑日 (初三立春)

1824年大年初一 癸未年 乙丑月 乙丑日 (初六立春)

这里解释一下,为什么1704年和1824年的大年初一是癸未年和乙丑月?因为干支纪年是以节气为准,年的分界线是立春,而不是大年初一,若初一在立春之前,则仍算在上一年。

从上面这些干支组合看,最接近贾元春生日的是1584年的大年初一。当然,我们注意到己卯与乙卯的不同。我推测有两种可能性,一是过去书籍印刷质量差,作者把己卯看成乙卯,毕竟两个字字形很接近,第二种可能是作者故意写错。

如果时间再向前推,有没有可能找到乙卯日呢?我就一直查下去,1464年,1404年,1344年,一直查到公元前,仍然没有找到甲申年大年初一是乙卯日的,再向前找已经没有意义,因为作者不会写那么久远的事。因此,我确信,作者当初看万年历,看的就是1584年的大年初一。

3这个时间的意义

我在《贾元春影射袁崇焕的10个理由》一文中已经提到,贾元春与射袁崇焕的生年都是甲申年,生年巧合的概率仅六十分之一,存在影射关系。如果时间可以精确1584年,恰是袁崇焕的生年,影射的证明力就更加强大了。

贾元春影射袁崇焕的意义,在于对《红楼梦》主题的定性。如作者所言,《红楼梦》内容是怀金悼玉,这里金代表清,玉代表明。《红楼梦》用风月宝鉴的寓言告诉我们,正面是风花雪月的清史,背面是白骨累累的明史。《红楼梦》的这种结构,我称之为“清史为皮,明史为馅”。